笨蛋小狗鉴赏会

Summary：漩涡鸣人知道，他最尊敬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旗木卡卡西是狼人，这是魔法界所共知的事情。关于卡卡西的第二个公开流言则是——他是"YOU KNOW WHO"宇智波带土十八年前在霍格沃茨就读时的旧友。相比于卡卡西因为这两重身份而在魔法界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著”；带土本人却无人敢去谈论，连姓名都成为了禁忌。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鸣人面前——鸣人，作为注定对抗魔王的救世主，卡卡西承诺会在这个学期告诉他一切关于带土的情报。

Chapter 1 

午夜十一点五十分，漩涡鸣人在格兰芬多的帷帐内准时睁开了眼睛。他从厚厚的枕头下摸出他的魔杖小声念道：“无声无息”。这是保密的夜间出行，因此他必须谨慎行事。消除动作会造成的一切噪音后，和衣而卧的鸣人利索地翻身下床，从深红色天鹅绒帷幕下钻出去。隐形衣就放在床边，鸣人将它披在了身上。

寝室里一片漆黑，鸣人凭借四年来夜游的丰富经验和咒语的防护，轻车熟路的绕过了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跨过鹿丸没下完的将棋棋盘，丁次堆在一起的空零食箱，没有发出半分声响。鸣人有一瞬间的犹豫，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佐助，毕竟他自从来到霍格沃茨，还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瞒着他的。

但是想到去年宇智波鼬在霍格莫德村现身时佐助的反应，鸣人还是觉得，暂时不要让佐助知道任何关于晓的事情比较好。而且，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天的机会，却在这个紧急的时刻跑到斯莱特林那边叫醒佐助，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可能。带着某种心虚，鸣人快步走了出去，在胖夫人吵醒其他人前用口令“秘密”打发了她，接着穿过不断变幻的楼梯、走廊，赶在被巡夜人察觉前离开了城堡。

漆黑的场地对面，那栋破旧小屋窗户里溢出的暖光让鸣人露出了笑容。他加快了速度，隐形衣在风的吹动下飘飞，让他的脚踝时不时露出来，鸣人却管不得这些，跑到了小屋门前。

他一只手扶着头顶的隐形衣，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气。还没来得及摁响木门上那只被佐助说是蠢东西的狗爪型门铃，门就打开了，他尊敬的老师坐在桌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非常准时，鸣人，晚上好。”旗木卡卡西说道。他依然穿着那件有着很大的白毛绒领的蓝色长袍，那些毛淹没了他的下半张脸，又和头发同色，让他显得懒洋洋的。卡卡西向来不惮于使用一些会让人联想到他“怪物”身份的物品，这是鸣人喜欢并且想要做到的特质。

“晚上好，卡卡西教授。”鸣人走进了温暖的小屋，将隐形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那衣架抖了一抖，对他不整理衣服的行为表示嫌弃，“我才是在担心到了这里，结果发现灯没亮，你也去禁林观赏夜骐的说。”

“被心爱的学生这么说，我也是会伤心的呀。”卡卡西示意他坐下，“在关键的事情上我还是准时的吧。”

鸣人撇撇嘴，对于教授的承诺持保留态度。他坐下来，环视四周，这里和前几天来时一样。卡卡西的小屋被挤得满满当当，关于神奇动物的书籍、图画和杂物（鸣人又注意到那盒封面上绘着火螃蟹和毛虫的斗兽棋）一直堆到屋顶，让人十分怀疑它们靠什么保持住微妙的平衡。八只卡卡西的爱犬睡在厚厚的毛毯上打呼噜，体型庞大的布鲁如同一座颤动的小型肉山，占据了屋子的东北角。中间的桌子上，摆着那只鸣人见过的浅底石盆，盆口刻着一圈古怪而神秘的符号。盆旁边整齐地摆了一排精致的水晶瓶，其中有着银白色东西上下旋转飘浮。那就是今天的正题了。

 

“那么，开始我们冒着‘毛茸茸’风险也要进行的神秘授课吧。”卡卡西说着，“从哪里开始呢？是这样，你和佐助已经直面过晓的威胁——佐助还昏迷了两个多月，是不是？——你也因此得知，那人十六年前对你痛下杀手的动机。”

鸣人点点头，感到自己的胃里装了石头般沉甸甸。宇智波鼬——晓——预言——佐助的阴晴不定——上个学期最后的混乱无措，使他被绑回麻瓜亲戚家后也没能调整回来。炎热的夏日，心烦意乱的情绪让他的魔力不受控制的爆发，炸毁了花园的温室。在他清理玻璃碎片、残花和扭曲的水管时，久违地听到了那句“怪物”。

“那么你也能理解，你，我，我们所有人，只要是不相信他的伟大理想的人，和他之间的分歧是不可调和的，”卡卡西的声音突地转冷，又重新变得平缓，“我们，特别是你，必将和他战斗。因此，作为曾经最了解他的人，我认为有责任和义务，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你——不管是任何细节。”

“这会有利于我战胜他。”鸣人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次我应该没说错吧？”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是的，我由衷地希望，”卡卡西笑了起来，“我想我们达成共识了？那么，现在是鸣人同学的课前提问时间，只回答两个问题哦。”

 

鸣人几乎立刻脱口而出，但又在嘴边迟疑住，最终，在卡卡西再一次强调“问什么都可以”后，鸣人犹豫着，首先问出了那个人人皆传的流言：“所以……卡卡西教授，确实和宇智波带土是旧友吗？”

“实际上，曾经比那还要亲密。”卡卡西安详地回答，“更多的由我本人来讲也过于害羞了。你马上就会知道的，鸣人。”

对于再直白不过的回答，鸣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涨红了脸，在自己问出更多不礼貌的困惑前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那么……你是如何看待他的呢？从一个最、最亲近的人的角度——”

“我认为在你亲眼看见那些证据之前就讲述我的看法，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卡卡西沉吟着说，“不过，我确实对他有既定的印象，希望你不会被干扰。”

“没关系的！请说！”鸣人说。令人失望？可怕恐怖？面目全非？对于宇智波带土，鸣人的想法总是搅成一团。他不能理解这个仇人的行为。

在那些紧密联系的、片面的梦境碎片中，越是看到带土的梦，他越是不能明白带土的所作所为。他不像是任何鸣人在得知自己的命运后去疯狂阅读的小说中的标准反派形象，坦白说，他疯狂得不可理喻。在真正了解过他——哪怕是过去的他——的人眼中，他到底是怎样的？鸣人迫切的想要知道。

 

“他是一只兔子。”

 

什么？鸣人眨了眨眼睛，没能理解教授刚刚轻快的话。是他不小心错过了什么，让他没能跟上卡卡西·突击神奇动物小课堂吗？

教授很快接着说了下去：“一只纯黑的英国垂耳兔，只有巴掌大，一只手就能捧着，但是弹跳力很强，能自己蹦到你的膝上。耳朵很软，捏住他会很生气。”

显然，鸣人的茫然回馈了卡卡西非常多的快乐，他笑着说，“虽然未有正式记载，但宇智波带土是个阿尼玛格斯。我猜他的那些属下也未必知道。这是我的独家情报，拜托暂时不要外泄哦，鸣人君。”

“啊……嗯……”鸣人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

卡卡西说：“想说‘挺可爱的’，是不是？”

鸣人诚实地说：“是的。因为，那种凶恶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兔子的说……”

 

卡卡西再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那种柔软的感觉，让陷在毛绒领里的他显得分外无害：

“我也觉得。这么可爱的兔子，还会在你伤心的时候钻你的被窝。结果得杀了他，有时候也觉得挺可惜的。”

 

在短暂的询问之后，两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桌子中间的石盆上。“你见过冥想盆，对吗？”

鸣人说：“嗯……其实，我甚至意外使用过，二年级时，我看到过我爱罗的记忆……”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体验并不让人愉快。”

“没关系，”卡卡西安慰他道，“这次是我带你一起进入，并且，前几个记忆都是我本人的。我确信它们没有任何危险，甚至有些甜腻腻的矫情。最大的风险可能是被没用老师年轻时的幼稚吓得落荒而逃。等到真正危险的地方，我会提前提醒你的。”

他说着，从桌边摆的那排水晶瓶中拿起了左数第一个，拔出木塞子，将那些银白的絮状物倒进了冥想盆中。它们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在盆中缓慢旋转，形成了奇妙的漩涡。
“嗯……对了，在进入之前，”卡卡西制止了想闷头扎进去的鸣人，依然用那种轻快的语气说道，“我需要先提醒你，鸣人，你也知道，冥想盆能再现回忆者当时没能注意到的细节，但是说到底，它还是基于回忆者片面的记忆。由于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反复回忆这些瞬间，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对关于带土的‘真相’造成了扭曲、夸张或者失真，这些部分就如同兔子一样，需要你自己辨别。”
鸣人紧张地点点头：“我知道。”
卡卡西轻叹一声：“那么，让我们先回到一切开始的第一天。”

————

就和鸣人预想的一样，他们首先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走廊上。鸣人自己登上列车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佐助——因为在父母簇拥的小巫师中，只有佐助和他一样，是孤零零一个人提着很小的箱子上车。之后，他刻意和佐助争吵，很快熟悉起来，即使分院帽将他们俩分在了不同的学院也没有影响他们持续下来的打打闹闹。

而少年卡卡西，比当时的自己和佐助还要更加孤僻。佐助只是不理睬人，并不阻止自己和樱坐到他身边；但眼前的小矮子银发少年（鸣人在内心对身边的卡卡西教授说了声抱歉）过分得多，他用冷言冷语吓退了所有试图和他坐一个隔间的人，最后索性紧紧锁上了门。

“首先需要向你解释一点，鸣人，”卡卡西教授注视着车厢内的那个自己，淡淡地说，“曾经的我非常愚蠢，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并闭上眼睛不去看其他任何人，认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认为我所经历的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我原本甚至没想过到霍格沃兹上学，想要在密室里一直读书，直到短暂人生结束为止。水门教授——你父亲——劝我来上学时，我还嫌他多管闲事。”

鸣人想要反驳卡卡西的话。隐藏自我才是狼人的常态。卡卡西身为狼人，来到聚光灯下后所遭受的排挤和嫌恶、承受的巨大代价，他作为旁人都能体会到万分之一，绝不是卡卡西贬斥自己时的那样。但他知道卡卡西此时只是在自言自语，因此保持了沉默。

果然，随着列车发车的悠扬鸣笛声响起，一个棕发少女和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发少年从旁边的车门跑了进来，向他们这边跑近。少女一直责怪着少年，少年哭丧着脸不断道歉。他们俩来到少年卡卡西所在的隔间前，黑发少年砰砰砰地拍起了门。由于里面的人无动于衷，他气得脸涨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你谁啊！为什么这么过分！”他指责道。

鸣人看到卡卡西教授慢慢露出了笑容，伸出手，在少年的头顶虚抚了一下。

于是鸣人知道，这就是宇智波带土了。

——tbc